拜登政府推动美国将战略重心更加聚焦亚太,并借乌克兰危机渲染安全焦虑、推动北约与“亚太四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升级安全合作,主导北约加速东进亚太。这些动作将破坏地区稳定、扰乱亚太经贸环境、恶化美国及北约形象、危害亚太乃至全球的和平与发展。
一、北约亚太化的缘起和发展
2006年北约里加峰会前后,时任美国驻北约大使纽兰提出“全球伙伴关系”概念,主张北约与“亚太四国”建立联络机制、扩大北约的“全球影响”。但十多年来,构想落地为现实的步伐并不算快。
拜登政府上任后,强化执行美国“印太战略”,力图加速将北约引入亚太、打通美欧亚安全合作体系以增强竞争优势、应对“中国挑战”。
强化北约对涉华问题和“中国威胁”的关注。拜登一上任就将大国竞争和“中国威胁”作为连接北约与亚太的话题和纽带,鼓噪北约转变对华态度、加强涉华协调。2021年6月,拜登在入主白宫后参加的首场北约峰会中,发表讲话污称中国“试图破坏跨大西洋团结”“对我们如今的集体安全构成长期系统性挑战”。在此次峰会上,北约制定“北约2030年议程”,寻求重振同盟实力、加快战略转型、将重点转向大国竞争、积极介入“印太事务”。此后北约相关文件涉华内容越来越多、表述却越来越不友好。2022年北约新战略概念文件将中国定位为“系统性挑战”,2024年北约华盛顿峰会甚至将中国定性为“乌克兰危机的决定性支持者”。
促进北约与日韩等国的高层互动和军事合作。拜登政府将外交与军事互动作为北约强化和印太伙伴合作的重要步骤,白宫2022年《印太战略报告》明确提出美国将“加强北约与印太地区的关系”“帮助构建印太地区与欧洲、大西洋地区间的桥梁”。受此推动,北约峰会2022年起连续三次邀请“亚太四国”领导人参会,并将四国列为“最高级别的印太伙伴”,2022年11月韩国首次向北约派驻外交使团。这三年来,北约与四国的军事合作也不断拓展,2023年6月日本首次派自卫队军机参加北约“空中卫士23”空中军演,同月韩国与北约启动军机适航证互认程序以“加强空中安全合作”。
推动北约在亚太加大力量投射。多年来,北约更多关注欧洲及大西洋事务,但在美国牵线和推动下,近年加速向亚太投射力量。例如,2022年8月澳大利亚举行“漆黑-2022”空中联合军演,法国、德国、意大利、英国等北约国家首次派军参演,被美国媒体评为“美国与北约的又一里程碑”。
二、北约亚太化的趋势
与美国“印太战略”方向相同,北约亚太化可能在机制化、多样化、信息化等方向有所进展。
在机制化方面,美国已将日本当作“与北约机制化合作的典范”。日本自上世纪90年代后与北约加大接触,2008年成为“北约全球伙伴国”,2010年与北约达成情报合作协议,2018年在比利时设立“日本政府北约代表处”,2023年甚至被报道“欲在日设立北约在亚洲的首个联络办事处”,因“法国等国的反对未能成功”。近年来,韩国尹锡悦政府模仿日本、加紧与北约的机制化合作,使韩国成为首个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的亚洲国家。而华盛顿峰会期间,四国相继被传“将与北约敲定新合作计划”。
在多样化方面,四国与北约的合作正从安全、外交等传统领域向经济、能源等多方面拓展。乌克兰危机爆发后,四国皆追随美国和北约向乌克兰提供经济支持、对俄罗斯实施制裁。日本、澳大利亚还将妇女和平与安全列为与北约合作的优先议题。华盛顿峰会上,拜登政府称将“不断与四国拓展和深化双边及在北约内的合作关系”。
在信息化方面,美国正着重推动北约与亚太国家的信息化、现代化合作。华盛顿峰会宣言和白宫简报称,北约将与“亚太四国”在军用人工智能、无人机、网络防御、打击虚假信息等新兴领域加强务实合作、“打造旗舰项目”,美国“欢迎北约的印太伙伴为全球安全作出越来越大的贡献”。
三、北约亚太化的影响
拜登政府对“亚欧安全联动”的渲染和对北约亚太化的推动,与亚太地区国家的普遍愿望相悖,与北约“地区性、防御性联盟”的定位不符,也为北约和亚太各方带来危害。
首先,北约亚太化加剧全球的“新冷战”担忧。近几届北约峰会冷战思维浓厚,不断炒作“中俄威胁”,如华盛顿峰会宣言称“中俄关系正削弱并重塑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这类抹黑无端加剧了地缘政治紧张,被美国一些国际关系学者评价为“步入新冷战的迹象”,被俄罗斯官员评价为“冷战计划的回归”。
其次,北约亚太化引发亚太地区国家的不满和不安。与日本等国的异常积极心态不同,大多数亚太国家更愿增强与中美两国的合作、不愿“选边站队”,如印度尼西亚新总统普拉博沃2024年6月表示“将继续与中国保持强有力合作”“同时努力扩大和深化与美国的亲密关系”。华盛顿峰会期间,有美国学者刊文警告说,“如果北约继续插手印太事务,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对地区安全构成威胁的是北约而不是中国”。
最后,北约亚太化可能将阵营对抗和军备竞赛引入亚洲,不仅会抬升亚太地区的安全风险,还可能打破亚太延续几十年的和平稳定和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拖累甚至阻碍亚太经济发展。(作者:师冠男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