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站在乌克兰危机的重大历史关口

对俄罗斯而言，2022年是极不寻常的一年。2月24日，俄宣布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此后，美西方对俄实施“地狱制裁”。目前，俄乌战事呈胶着状态，战事长期化趋势明显。尽管“特别军事行动”进展不顺，但普京总统仍保持着较高的支持率。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2022年10月发布的民调结果显示，81.1%的俄受访者表示信任普京。

一、硬扛压力，战事拖延

美西方对俄实施的制裁涉及金融、贸易、科技、航空和文化交流等多个领域，具有全面与俄脱钩的性质。乌克兰危机爆发后，美国与欧盟、英国、加拿大决定将七家俄银行从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国际结算系统中剔除，这也被认为是制裁中的“金融核弹”。与此同时，美西方国家公司纷纷撤离俄市场。2022年4月俄总理米舒斯京表示，美西方对俄实施的制裁已经超过6000项，数量超过任何时期针对的任何国家。

俄采取了一系列反制措施，加上前几年一直在建设“堡垒体系”，表现出较强韧性。4月，俄推出天然气“卢布结算令”，有效应对了西方制裁的消极影响。9月，米舒斯京表示，尽管西方横加制裁，但俄预算中的石油和天然气收入增加近50%。目前欧盟加快与俄能源脱钩，但短期内难以完全摆脱对俄能源依赖。

2021年至2022年初，俄与美国、欧盟和北约就欧洲安全、乌克兰问题等多次进行谈判，未能解决问题。目前俄与北约的对抗态势越来越明显。2022年10月，北约举行代号“坚定正午”的核威慑演习，俄举行代号“雷霆-2022”的战略核力量演习。10月23日，俄国防部长绍伊古与法国、土耳其防长通话时表示，“乌克兰可能使用‘脏弹’进行挑衅”。随后，俄防长与北约四国防长密集通话，讨论“脏弹”问题。这表明局势正在进一步升级，核战争的阴影已经显现出来。

种种迹象表明，乌克兰危机日益呈现全领域、综合性、长期化态势。俄学者卡拉甘诺夫甚至预言，俄与西方的对立将持续二十年以上。普京在10月“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年会上预言，未来十年是二战结束以来“最危险、最不可预测但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十年”。

乌克兰危机是冷战思维作祟所产生消极后果的体现。美西方应反思冷战结束后北约和欧盟双“东扩”的历史教训，认真考虑俄的合理安全利益诉求，均衡重构欧洲安全框架，避免欧洲重陷战火。美西方与俄要遏制“核”冲动，因为核战争没有赢家，威胁到世界各国的共同安全利益。解决乌克兰危机的方式应是各方收回“拳头”，回到谈判桌前。

乌克兰危机是苏联解体灾难性后果的延迟总爆发。1991年底俄罗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领导人签署“别洛韦日协议”，宣告苏联解体。时隔30年，这些国家并没有完全、妥善地解决苏联解体产生的一系列难题。随着战事的推进，俄日益面临必须从历史和现实两个维度“一揽子”妥善解决与乌关系的问题，并理顺与其他“后苏联空间”国家的关系。

二、转向东方

2022年，联合国大会就多项与乌克兰问题有关的决议进行投票，结果大多对俄不利。不过，俄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俄著名学者卢基扬诺夫发文表示，“非西方国家几乎都没有谴责俄罗斯，更不用说惩罚之说了”。

俄官方认为，美国不惜以乌克兰为代价“削弱俄罗斯”，但西方危机将不断加深，反对美国霸权的进程正在全世界蓄势待发。9月，普京总统在第七届东方经济论坛上表示，“美国正在丧失对全球经济和政治的主导权”，西方对俄制裁是“对全世界的威胁”。

面对新形势，俄准备“转向东方”。中国是俄重要的东方战略伙伴之一。2022年中俄关系继续务实发展，在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轨道上平稳运行。中俄经贸合作提升显著，双边以及在上海合作组织等多边框架下的合作都在稳步深化。（作者：邢广程 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中国边疆研究所所长）